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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

来源:长理培训发布时间:2020-04-18 11:13:16
一夜不断的霏雨,让戚戚心绪连绵不绝。

此刻我坐在美已过气的池陂,心潮如瓣落的荷芯般呆滞。

在伏末,心一静,就有万里风荷,无需追忆那藕塘里的菡萏一朵。

也许记忆是浓郁的,罩着一层雾。

如若清晰,反而可以认清它是过去的现实;偏偏这种浮于眼前的蒙蔽,让人把本不该想起的怫郁频频想起。

它是神秘的,又像是触手可及的。

那天,她邀我出去,可能只是一时无聊,不过想放松一下自己。但我对待别人从来很谨慎,尤其把这种不经意的邀请也当成约会,因为我喜欢着她。

我们在一家消费一般的饮吧坐着,那是类似于网咖和茶店的结合,有年少的隽永男女在里面说笑娱乐。但我对于周遭的环境了无兴趣,除了那几张圆圆的小桌和棕色配套的靠椅,店内的装潢我毫无印象。

因为始终令我注目的,是她那张白皙的脸庞。

那不是天然的美白。她的肤色本是浅棕的,有温度又有人性美的蕴藏,不像那些全身透白、虽夺目却毫无新意、像流水线下来的批量模特似的缺乏个性与灵欲的俗鬟。她是由外而内地活透着有趣。她是凭谁都愿意与之为伴的气息型美人。所以我喜欢她。

她当天的白皙,是有意打上了粉底。虽然打得稍微有些笨拙,让人一看就穿,但是这种经意,恰恰表现她对于这次相约的重视。这种带着生涩、妆容尚未和气质完全交融的淡雅,反而像唱诗时的和音、曲终时瞬息的绕梁,极大地调出了她潜藏的深韵。加之唇泊上两叶浅浅的、弱小的红丹,使我对她内心深处究竟有多少薄幸与怜爱,充满了寻绎的遐想。

我们大约坐了半个小时。也许越是期待的相见,就越容易令双方哽喉,此间明明应有诸多词句,斟酌了半天,却不曾脱口只言片语。我们决定缓解这份尴尬,起身去别的地方。

第一次和女孩结伴而行,我也不知该去哪里。心头有点慌,有点混乱,平时一些熟悉得不得了的地方,此时却全都成了异域般陌生且可疑。总是怕突遇变故,甚至担心突发雷鸣和骤雨,而我明明记得,那天是火辣辣的晴天。

那是冬天,但南国的冬,有时如同仲夏。我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已经出汗了,却全然不觉,因为我把慌乱的心搭在更慌乱的情绪上。而她此时在想什么,我不迭去猜;她说了些什么,我到现在的记忆都是朦朦胧胧的。路上那些似乎憧憧的人影,更显得影影绰绰。

我甚至想不起她那天穿的是连衣裙还是薄衫长裤;她手上提的是简约的挎包还是精致的手袋;她脚上踩的是玲珑的平底鞋还是极具格调的高跟靴……

如果那时我有善于聆听和洞察的品质,也不至于在后来的情劫中苦苦受刑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我们商量着,去看电影吧。于是往一个来客较多的影院走去。买票的时候,最近的场次只有一张情侣座了,我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且看了她一眼,她也并没拒绝,相反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是由于现场候影的观众多,还是因为她虽然介意所谓的“情侣”设定,却又出于某些原因不急于立马否决我的妄自多情。总之,她没反对,我就擅自买了票了。

我们进去时,电影已经开场了几分钟,现场漆黑一片,我忙于找地上显示排座的号灯。她猝不及防的一下抓住我的手腕,挹着我径直往后面的“山顶”座位走去。我也是愕然,但马上反应过来,并感到有点窃喜。窃喜之中也有种莫名的失落。因为我知道,她喜欢活动,喜欢热闹,喜欢约朋友们娱乐,并富有人情味;而我只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到幽雅的公园、林间、草野去放空,并缺乏合群美。也许,我们都属于同一个世界,而并不属于彼此。至少她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她。即使退百步说,我们相见恨晚,但第一眼看上的,往往也是孽缘。

所谓情侣座,无非是一个容纳两个人的大点的座,我们并肩坐着,不由得身体挨在一起。按理说两个年轻人,对待异性不可能没任何猜想。况且她气质灵秀,怎能让人无动于衷。

此刻,谁也不能给我平静。我的内心只好满是波澜。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情节,只像是浮现的错觉;而我所误解的这份情愫,却像已经表明与她达成了某个誓约。我太天真了。

我记得看完电影以后,我们还是走路回去的。中途有否停下歇息,有否给她买过一瓶水或一根雪糕,是谈笑风生抑或愁眉苦脸,是争分迈步还是蹉跎蹀躞,全无回忆。只记得我们后来从小城的这端走到了那端。现在想想,也有好几公理的路程。而到了小城那端,就是在一个校园里了。

我们在校园里漫步,途经了许多诗语亭廊,一步步皆缠萦于墨香。这是我热衷的情景。在垂暮挥洒的余热中、在将息的朗朗背诵声里、在古雅的琉璃瓦中、在无垠得如同青春的云霞底,与心仪的人肩并着肩,慢自依回,四周弥漫着美如神的况味。

我们走了半圈,也玩了些体育器材,也看了校园的别致布局,在小径清幽处闲谈过,也在树荫凉亭下小憩着,偶尔与蜂蝶花雀擦肩,偶尔相对无言。最后确切地都累了,就在绿茵场上盘腿坐了下来。

我们还是有的无的说着闲话。那一刻我还有无尽的向往,期望眼前的这位可可佳人存在着某个使我永远逃离寂寞的可能;期望我们两人这一次相约并不是短暂的梦境,而是美妙现实的伊始。

但如同所有脆弱的把戏,我的心在下一秒就被轻轻地敲裂了。

她说,就到此为止了。

她说,至少今天,至少这一年,我们的相见不会延续。

她马上要赴下一场约,和她以前的朋友。而明天,她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一盏初起的浮灯刚刚点亮就被铁锤生生敲碎的情形;我知道一只孤飞的惊雀再次经受孤立的死心——那哀嚎里都显示出绝望的颤抖。那一刻,我听不到万籁的一丝作响,只在眼前的灰暗中听到心潮的悲鸣。

她先走了,我在草地上还坐着,我是一眼望着她向远远的门走去,走到底。她每一步,都像走在某个断绝的边沿。我真的在等,我真的全身心地在等,等她一不小心就会回头,说她心意改了,说不如再陪陪我;或者她会转身多看一眼,不必往回,仅仅说声再见,让我知道还有一份可以待续的浅缘。

越是简单的情景,对于一个心灵早已荒芜的人,越是聊以维持生命的深渊命索,越是一根最后救命的攀绳。但那情景并没发生。

她走了。我仿佛顷刻失去了意识。我只知道,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像个丧尸,完全没有了生气,深深垂着额首,阴森、麻木,落魄在街头。过度的疲劳,过度的心累。路过的行人都盯着我,路边等客的司机也投来疑惑的眼神。我就是一瞬间被抛弃在人海与车流的遗孤,也是异类,也有值得被同情的痛楚。

一步一步地,我不知如何回到了居所,但这里是安置肉身的地方,不是灵魂的归宿。

我的心失踪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回来。

异性之间,相见往往属无心,但见者往往错生情。或许那天的我不曾噙泪,但我依然猜想自己已是泪人;或许我心中早已决堤泄洪,却固执地把那股浊流困在生命的脉络中,从而把心房里久居的自我渗透成了忧伤的俗客。

我自作多情地写了一首小诗,不知是给她,还是给凋敝的自己:

我为了把你静候

烧红了整个秋

而你远远地走

摇曳在凄美余暮

残温的冷弱

我绝望珍守

虽丁点的花火

在熄灭的悬崖挣扎

也把它紧紧执握

挣扎着吧,谁让我

流泪的台烛为你成佛

燃烧吧

哭下的凝脂

正好把惨酷挽留

不烧吧

点起的蜡烛

又不能重新消瘦

我傻傻地熔去

你一声叹也不驻留

我接着把你静候

却烧不红半点忧愁

而你远远地走

……

——《佛焰花》

第二次见她,已经是半年后的夏季。中间也有多次联系,但个中的委屈实在是文字所不能临拟的。对一厢情愿的男女,距离永远是最大的瑕疵,它既不能满足你亲蜜的求诉,也不能给你果断的拒绝。距离感是一切暧昧的媒介,只有通过稀疏的接触,那层看似通透的薄纱才会使人一往而深。

我再见她时,她穿着一条黑白的连体裙,脸上依然是粉白的淡妆,却很自然。裙子款式比较中和,稍有些紧身。她在我家附近的一个站下车。她说,今晚可能回不去,先在酒店住下吧。

我给她订好了房间,就和她四周逛了逛。

天气很热,属于仲夏的溽暑,我们在街上选较阴凉的地方走。我买了两瓶水,给她拧开瓶盖。

一路上没有了疏远的难堪,可能是南方人终究喜欢夏天的活泛。我并没过多约束,她也说笑得很欣然。

虽然相约的时间太少,但平时的联系也勉强加深了相互的熟悉。因此这算是第二次的“约会”,再没有太多的难以启齿。

我们走过了一座大桥。遥看笃静的文塔,凭栏睹风,依伞观河。午间的风景被镀上了寂寞的阳光。人很奇怪,单独相处时远远没有在群体中那么警惕,有时死寂的时分反而催促着吐露真情。我寻找着表白的机会,可惜没有。

那个下午,时间耗得很慢,我们聊了许多话题,聊兴趣,聊生活,聊家境,聊朋友。

我从没想过将来如何,因为我习惯把每一秒都算进余生,只管这一霎的哀乐,不计较下一瞬间的结果。

傍晚,我们在一个小餐厅吃了些小食。后在街上走走停停,又耽搁了两个钟。她说,要回去休息了。

我送她到酒店楼下,跟她道别。她却说,想我陪她上去,因为缺乏安全感。

记得是在七楼出的电梯,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向房间走去。

关上门,开了空调。我说我该走了,再晚的话会惹嫌的。于是准备离去。

她却说,想留我。

我自然应允。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确切的说是她讲了很多,我听了很多。我尝试握她的手,她没拒绝。

深夜,我们相拥着入睡。我第一次紧紧拥抱着她的身体,心跳很快,她的呼吸也非常急促。

我亲吻了她,她也回吻了我。夜似乎很绵长。我们久久温存,不能忘已。

清晨,我们都醒了。我很希望,我已全身心投入到对她的爱里,而她能有反响。我将生命中的喜悦哀愁全盘放在了她身上,我的灵魂已倾家荡产。

但是很不幸的,虽然我对未来充满了展望与决心,现实却告诉我这不是爱情。

她知道,我们不可能。我知道,只不过缄口不认。

她先起身,去浴室。

直到那一毫秒,我依然把自己欺骗着,或者说是把真心放任着,任凭它在爱的峰顶和崖谷间来回跌宕,耗尽它所有的弹性。我害怕绝望,超过害怕死亡。苦苦地坐着,陷入沉思,几近昏。

从不抽烟的我,那时却想点着一蒂火焰,凝视那缕缕的俗尘,在嘴角延烧。

这次我们都没说话。她走了。我也走了。不同路,别无途。

时间,是很早的晨,风有点凉,街上很静。

责编:杨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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