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美丽就在自己身旁

飒爽的秋天，校园里满目的火红美得让人感到奢侈。一场秋雨一场凉，几天之后，叶子落了，于是地上到处都是落红，多情的人捡起伤感，怀旧的人捡起回忆——总之，美丽的校园里，因为有了这纷纷的落叶，似乎更多了许多浪漫的气息。
 
伴随着天气的变冷，早晨起来，世界忽然布满了雾，潮湿的气候，加上匆匆的行人，地上的落叶被踩得残缺不全，少了往日的气息。偶尔一个不小心，就会踩在叶子上滑出一段距离，幸亏我们年轻，要不然几乎摔倒。
 
落叶失去了昔日的火红，多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疮痍，完全没有了昨天的风采。
 
路过几个大妈，她们是校园的环卫工人，不似普通的环卫工人穿着醒目的衣服，但是一把扫帚，肩上的一个大袋子成了她们的特殊标识。
 
三个大妈凑在一个树坑旁，边上的一个年轻人说，这个就不用了吧——他是指树坑里的落叶，脸上露出难为的神色。看穿着年龄，他应该是她们中某一个的儿子。大妈嘴里碎叨着什么，一边并不犹豫地落下了扫帚，用了很大的力气，于是卷起一层厚厚的落叶，湿黑的泥土露了出来。
 
我没有停下脚步，心里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继续往前走的路上，还有好多这样的树坑，几个草坪里也落了满满的一层，这些落叶和枯草纠结在一起，很难清理出来，树上残留的叶子还在稀稀落落地掉下来，仿佛是一个不远悲伤的妇人，在悄无声息地啜泣。
 
我想起大学时候，有一次去考科三，因为不在本驾校考，需要很早坐车去考场——我所谓的“很早”是凌晨六点。正值严冬，我刚出门便冻的瑟瑟发抖，昏暗的路灯下，寂寥的马路显得有些吓人。远处走来几个人，他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天，扫帚在胳膊的一上一下之间发出“唦，唦”的声音。我像见到了救兵一样惊喜万分，看他们的身后，一条长长的街道像油画一样铺陈在眼前。
 
我闲极无聊和他们聊了起来。
 
“这么早啊？”我问。
 
“这还早啊姑娘，我们四点就在这里了”一个大叔边扫边说，“我们有规定的，六点半前必须打扫完这条街道。”
 
“这么辛苦？”四点，多少人还在睡梦里，然而他们已经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开始了一天的劳动。我不禁又问。
 
“不辛苦，习惯了也没什么的，”一个阿姨也扫了过来，把一堆垃圾倒到推来的小车里，“忙完了一天基本都没有什么事了”她笑着补充，嘴里呼出一大口一大口的热气，又立马变成一股股白雾，在幽黄的路灯下清晰可见。
 
他们仍旧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去了，每走一步便扫一下，还有的人在定时把集中起来的垃圾倒到车上，他们的身后，街道都呈现出来一种脱皮换骨式的干净。
 
东边渐渐出现了一丝白色的光亮，几个中学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又相互鼓励着匆匆跑去了；一个老大爷边跑边伸展着胳膊，也顺着马路牙子渐渐远去，接着是骑着电动车的行人，机动车也渐渐多起来了，他们都在这条洁净的道路上开始了自己的锻炼，学习，工作。而那些环卫工人，在天还没有彻底亮了的时候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也许有的人一生都不会知道这群在黑暗中为白天创造便利的人，我很庆幸自己有过这样的机会，这一次经历改变了我对生活的态度，每当我为寒冷，疲惫退缩的时候，昏暗中的那些人便走入我的视线，我便会像那天一样，大步无畏地走下去——因为我知道，我们身边，我们脚下，总会有深藏不露，伴随一生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