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论文：青瑶族“凿壁谈婚”恋爱方式探秘

 　　摘 要：贵州荔波茂兰腹地的瑶麓乡青瑶族，保留和传承着一种古老、纯朴、文明而奇趣的婚姻习俗---凿壁谈婚。它是一种自由恋爱方式，不需媒妁之言，不受父母之命，不重门户身世，不敛对方财、妆，只重男女真情。青年男女以寮房作为恋爱场所、以对唱作为恋爱手段，经过准备、闹几崽、闹尤崽到老久独的过程，最终确定婚姻。"凿壁求婚"受当今文化的冲击，正逐步走向消亡。

　　关键词：青瑶族；凿壁谈婚；恋爱方式

　　瑶族是一个古老而神奇的民族，有着古朴灿烂的民族文化。相传远古时，因人们得罪了天神，上天猛将暴雨十三天，淹没了人间十三年，在此浩劫中，只有欧岛欧娇两兄妹因躲在"神仙"给的种子种出的大葫芦里，大葫芦随波逐流，兄妹两因此而逃过灾难。在神仙的指点下，兄妹两成婚而繁衍后代。据史书记载，秦汉以后瑶族和南方的少数民族都被称为蛮，南北朝至隋唐，出现了"莫瑶"的祖称。在《梁书·张赞传》中说到"有莫瑶蛮夷",此处的莫瑶指的就是瑶族。后因历代的战争，瑶族部落迁徙到山岭间，分布在湖南和湘桂粤边界地区。生活在黔南荔波的瑶族又分为白裤瑶、青裤瑶和长衫瑶三大支系，青瑶支系主要分布在瑶麓瑶族乡。瑶麓瑶族，瑶族语言中为"奴茂",俗称为"青裤瑶".

　　生活在崇山峻岭和苍翠密林中之中的瑶族同胞们勤劳勇敢，顽强淳朴。刀耕火种的农耕生活培育了他们吃苦耐劳的美好品德和团结自尊、平等刚毅的民族性格，形成了古老而神秘的独特民俗。"凿壁谈婚"就是其中一种特殊的婚恋方式。笔者曾深入瑶麓乡最大的村寨---覃家寨进行走访调查，收集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并且找到了经历过凿壁谈婚的年过八旬的韦福生和年过七旬的覃福照两位老人以及覃爱霞老师，通过老人和村民的详细介绍试图对这一古老的恋爱方式进行揭秘。

　　黄海《瑶麓婚碑变迁》中说："同治二年三月，改革九牛婚姻取得重大成果之后，贵州青瑶便兴起了凿壁谈婚".青瑶族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与生产中，创造出自己独特的瑶族石碑文化。石碑，瑶语称之为"阿常",意思是像石头一样坚硬不可以改变的条规议律，这是瑶族祖先创造并世代传承的条规议律，史学界称之为"石碑律"."石碑律"是瑶族人处理族内事务的条例规定，类似于我国现在的法律条文。"石碑律"又分为"有文"和"无文"两大类，有文的是本民族在重大会议中决议后将条约律例记录在石碑上，然后埋在当时议事的地下、石桥下、或者村头的祭祀地等。无文的则是族人们相约，然后通过青瑶人的口耳相传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在"有文"的可考证的"石律碑"中，婚规碑有两块，仅婚姻规定的内容就占碑规内容的的三分之二，由此可见婚姻问题在瑶族"石碑律"中占十分重要的地位。

　　婚碑律中规定了青瑶人不能与瑶族以外的民族通婚，甚至不能与青瑶支系以外的瑶族通婚的封闭婚姻制度。在婚碑制度未改革前，瑶族的姑舅表婚的男女婚姻形式就是姑妈与舅父指定他们的孩子通婚，姑妈的女儿永远只能嫁给舅父的儿子，如过舅父的儿子死亡；那这位女子就必须要终身服丧，不能再嫁给其他人。姑舅表婚一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瑶族人民。这是瑶族人在经历了长期的社会生活发展后产生的制度，但这也使得瑶族人的思想观念和婚姻习俗处于封闭的状态之中。直到同治二年三月（公元 1863 年），改革了九牛婚姻后，青瑶人的婚姻制度才发生了重大的改革，废除了封闭落后的姑舅表婚的婚姻制度，使男女婚姻从落后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倡导青瑶男女进行自由恋爱，自主通婚的"凿壁谈婚"便在此时兴起而且盛行。

　　这是对"凿壁谈婚"由来的解释，这种解释似乎也不能完全使人信服，彭兆荣先生就表示怀疑，他认为："舅权应是古老亲属制度的遗留，依照此说，舅权下的'九牛制'是晚近的事情。再说，如果是因为姑舅表优先婚的'九牛制',才使得原来瑶麓青年山歌墟会的集体活动移到屋外洞前的单独活动。那么，舅权制在西南许多少数民族中都流行过，怎不见其他民族也玩这种浪漫活动？"至于具体原因则不能也没必要去考证，正如彭兆荣先生说的："现在已经没有人去认真考证青裤瑶凿璧谈婚制度传说的真伪。其实已经没有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令人感动的是，瑶族青年男女在很长的时间里用这样的方式在谈情说爱，歌声悠扬。情爱绵长。"

　　长屋是瑶族人的居住建筑，受到地理环境、气候、经济发展状况以及氏族制度、家庭结构等方面的影响，瑶族的长屋具有独特的民族气息和文化内涵。长屋的建筑样式与军营房颇有几分相似，一律都是长方形的形状，一般为五间两厦或四间两厦，分成六间或七间住房。房屋结构为杆栏式，下养畜禽，中间住人，在屋檐下挂农作物如稻穗、小麦、小米、玉米棒子，或是打猎归来未吃完的兽物等杂物，以便风干。房屋内有火塘、卧室及寮房。卧室是供父母及其它手足住宿，寮房是供待嫁少女居住。为方便瑶家少女在夜间与在房外守候的小伙们私密对歌，因此通道安排在房屋前面靠走廊的地方。

　　寮房是青瑶男女寻找配偶的重要场所，青年男女们是否能缔结良缘就从这里开始。青瑶人自古以来就把女性视为伟大而神圣的象征，在他们看来：女子是婚姻家庭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家庭生活与生产上的组织者，女子自然也受到特别保护，这与汉族自古以来就"男尊女卑"之观念恰恰相反，这也体现了青瑶人在某些思想观念上的进步性。瑶族女性在本族有着优越的地位与优先的权利，每当这个族人的任何一家女子出生降世时，她的父母就已经着手准备做好项圈等类银饰，等到女子进入青春初恋时，让她单独住进一间"寮房",即该户吊脚楼靠大门楼梯厢房，并在这间"寮房"朝大门的厢房木板壁一面凿出一个有一至二厘米左右的孔洞，给女儿谈婚、交友专用，称作"朋友洞"或"谈婚洞".每当女孩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时，十里八乡的青瑶小伙会在夜间十二点闻讯上门，在此孔洞处整夜不离，用小条木、竹插入此孔洞伸缩晃动，心知肚明的青瑶姑娘便接受凿洞孔外的男青年，一家中女孩按年龄的长幼依次住进寮房，在此孔洞接受小伙们的凿璧谈婚",凿壁谈婚"也由此得名。

　　"凿壁谈婚",是以"婚歌"的"坤笛"、"满"、"总"、"娓"、"逢差"、"逢妻"、"霞"等等多种调子进行对唱，当唱到各种调子时，就把这种调子与后一个单词的韵母相联起来，例如：唱"满"调歌时，每句的韵脚都押在（an）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