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论文：自由市场经济下的新东欧

 那个时代百姓无法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以前政府分配你一个苹果，你就得千恩万谢。绝不能怨言自己对苹果过敏，梨子比较适合个性，那就会成为蹲大牢的反动言论。如今
民主体制下，有些人过得好，有些人过得差，贫富差别及阶级差别亦转变得天壤之别，你的邻居突然一夜暴富，谁也猜不出神秘的财富从何而来。以前时代享受医疗、教育、住房的高福利，变天后改革为基本医疗免费，就是说仅能保住性命，若想得到正常生命所需的医疗服务就得付费。幼儿园至大学的基础教育免费，若想进修音乐、美术、体育等，就得自掏腰包。
　　布达佩斯拒收苏格兰英镑
　　英国航空推出廉价机票5500港币飞伦敦，免费赠伦敦至东欧的旅程，但燃油费及机场税得多付2200港币。伦敦往布达佩斯的飞机上见到10多位中国大陆人，上世纪80年代末大陆人开始闯荡东欧，前几年布达佩斯开办了大型中国商品城。布达佩斯的著名景观，要算是被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璀璨建筑群，不过，从机场往市区的40分钟车程里，却观赏了郊外一路苏式丑陋、粗糙的斯大林住宅群，的确符合旧时代的口号：
　　"老百姓需要的是住房权，不需要豪华宫殿。"待见识百多年前及二战前的壮观古典建筑后，我意识到进入市区了。
　　下榻多瑙河畔的游船酒店，当务之急得兑换机场拒收的苏格兰英镑。兑换处小伙曾叮嘱："去市中心银行兴许有希望，街头外币兑换所不接受苏格兰币。"多瑙河东岸的OBT银行只收美金和欧元，职员写了地址要我试试另间银行，至此开启了我三小时苏格兰英镑的"苦旅"。奔波了五间银行后，我决意多试一间便罢休。开门见山咨询迎在门口的职员小伙："砸在我手里的苏格兰币，你们有没有辙?"小伙痛快地回应："没问题，苏格兰英镑也是真英镑。"递给我一张轮侯号码，刚心花怒放没有片刻，女出纳致电经理后宣布：
　　"布达佩斯没有银行兑换苏格兰币。"
　　下午四点还没吃上午餐的我，晕乎乎地一头栽到露天餐座上。侍者诧异地叫到："怎么小姐一人旅行?"殷勤地推介匈牙利焖牛肉、烤鸭……我据实招来经济窘境后，怕我吃霸王餐的小伙立马住嘴了。我点了矿泉水和洋葱汤，讨要了附近五星酒店的地址。在豪华的Grand Hotel前台，得到职员意料之中地拒绝后，我要求与经理做个交易，诚恳地表示若他肯帮忙，我甚至愿意在此住上两晚，尽管210欧元一晚。经理一个劲地摇头耸肩爱莫能助。
　　旧时代的雕像全部清除
　　晚上，路过此地的苏格兰朋友与其波兰太太前来探望，倒霉的苏格兰币总算找到了归宿。曾在香港接触过一位波兰先生，上世纪80年代底他曾在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留学，待其归国时，以往任职的外交部已烟消云散。无人收留的他，赴香港谋了份教职。波兰人说，在体制时代，其父常午夜12点赶到市中心食品店门外排队，为的是次日清晨能买到一点定量配给的鲜肉。"十二月的华沙多么酷寒，你可以想象。"波兰人最后感叹着。
　　话说与友人进入游船餐厅，我忙不迭将才借的汤勺归还，因侍者曾一再叮嘱："明早你可一定得还我。"这种不客气的口气令我吃一惊，在西方国家从未遭遇过。波兰太太议论道："典型旧体制下互不信任的作风。"当我为描画着精致面妆的美丽女侍拍照时，朋友告诉她我供职于媒体。小姑娘兴奋道："说不准哪天我就被电影导演挖掘了。"原来她正梦想赴美国好莱坞发展。
　　拜东欧成功的教育体制，中年以下的国民操英语者十分普遍，以英语问路比在南欧地中海国家便利许多。布达佩斯地铁四通八达，不过常遭遇胖嘟嘟的大妈稽查外国人车票。苏格兰先生因车票没有打孔，被罚款2千福林(1欧元换260福林)，若即时交不出罚金，事后补交就是8千福林。布达佩斯热门旅游景点都是前帝国时代的雄伟遗迹，城里已看不到时代的蛛丝马迹。旧体制的雕塑，都集中运到郊外建立了雕塑博物馆。如今，东欧数国的旅游节目之一即是"旧时代之旅"，可观赏过去时代的雕塑、宣传画及当时百姓的生活状况等等。我们参观国会大厦时，草坪上搭建着示威帐篷，抗议牌子上书："从上至下的政客统统是流氓。"一位保加利亚先生连连称道：
　　"保加利亚的情形一样，那些旧体制时代的官僚，如今或做了实业家富翁，或摇身又当了国家领导人。"国会大厦对于持欧盟护照者免费，美、俄等外国游客付13欧元。一位俄国人喃喃抱怨着不愿付款，售票员不客气道："我们现在是欧盟成员国，华沙条约国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转脸又对着一位咆哮的法国人回敬："你要不回酒店取护照，要不立马交13欧元。"
　　1912年的蒸汽火车头
　　乘夜车往布拉格是游客的首选，省时又省酒店费。布达佩斯火车站售票员的办票程序如下，先一笔一划填了4分钟表格，随即起身消失5分钟，待返身再闷头用功4分钟后，递来一大串福林数字的头等单程票，合120欧元。我决定改买二等舱，询问二等票有没可能享受单独卧铺时，波兰太太逗趣说："全世界都听到你宣言独眠，在场帅哥皆一脸的失望。"售票先生未表示不耐烦，撕掉刚做了10多分钟的功课，从新闷头表演一番上述的冗长程序。
　　差10分18点时，我陪友人恭候于往华沙的火车站台。资讯牌仅显示一个匈牙利城市名，无列车员守候车厢门口。苏格兰朋友爬上高高的火车头去打探，确定无误后我们狂奔至车尾的头等车厢。往布拉格的火车还得再等1小时40分钟，我来到站前餐馆，吃完主菜后半天不见侍者招呼，只得进入餐馆吧台点了甜点同时要了买单。几天来的经验是，餐后恭候买单常需10-15分钟。同桌的澳大利亚游客刚从火车头参观回来，惊喜地大叫是1912年制造的蒸汽火车头，如电影镜头一般，工人们正于熊熊炉火旁挥汗如雨地铲着煤。
　　鉴于刚才华沙火车的经验，登车前我谨慎地多瞄了一眼中央显示牌，发现最后一分钟居然换了站台，我只得再次百米冲刺。车厢外没挂起始站牌，来不及爬上高高的火车头打探，举着车票询问一位匈牙利汉子，回答：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一狠心进了卧铺车厢，东寻西找总算将列车员揪了出来，确认了车次。这位与好莱坞影星彼得·布莱特有得一拼的帅哥，进来包厢示范如何使用两道门锁，未了嘱咐我一定要用锁链条，说两道铁锁都可以从外面轻易撬开，唯独锁链条是最后的"马其诺防线"。旅途需经过2道匈牙利、2道斯洛伐克及1道捷克的边防检查。列车员告诫必须提早10分钟打开房门，手握护照端坐着恭候。午夜1点多钟急促地敲门声中，我手忙脚乱地打不开"马其诺防线锁链条"，只得从门缝里递上护照，警察善解人意地："OK，OK。"后扒着门缝往里探头，与正鼓捣"马其诺链条"的本女几乎碰个贴面KISS。5天后布拉格返布达佩斯的夜车上，一位捷克女士表示运气不如我好，警察执意要求开门，最后是大家合力用刀撬开了链条。捷克女人又感叹，俄国火车即使白天也得加固铁锁。没错，1993年2月我曾乘北京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中国乘客都自备了不锈钢锁链，经历了6天6夜时刻保持包厢固若金汤的一幕。
　　布拉格的资本主义新经验
　　布拉格，卡夫卡致友人信中谈到："布拉格不肯走，也不让我们走。这个妈咪有爪子。人必须得排好队，或者，我们必须在维瑟荷德和城堡两处点火，然后我们或许才能离去。"
　　布拉格游人必到的查尔斯桥，卡夫卡致友人信中谈到："每人心中的魔鬼在把夜啃垮，无所谓好坏，这就是生活--若无魔鬼，你不可能活下去。故你诅咒自己的是你的生活。这魔鬼是物质(从根本上极美妙的那种)，已经给予了你，你现在非用不可……在布拉格查尔斯桥上，在一座讲述你的故事的圣像下面有一种解救。这圣人驱赶着魔鬼耕地。当然魔鬼依然狂怒(因此有了过渡时期；只要魔鬼不甘失败)，它露出牙齿，用扭曲阴险的表情回望它的主人，痉挛地缩回尾巴，而它被轭具所治服……"
　　澳洲女讲述了其布拉格的惊险经历。游客云集的查尔斯桥头露天餐座，邻桌客人刚叉上一块牛排，一位吉普赛男童蹿过来抢过肉排塞进嘴中。澳洲女的主菜刚上桌，眼疾手快的吉普赛小姑娘蹭地端走了盘子。正拍照的游客被横抢相机，刀子捅肚子抢腰包的现象，亦是布拉格查尔斯桥上游客要面临的险境。一位美国先生对吉普赛男童的盗技目瞪口呆，7岁左右的吉普赛女和二位弟弟拥上来，执著兜售拣来的皱巴巴地图，待美国人突围出来时，惊觉夹克内层口袋里的钱夹不翼而飞。就这样，脑袋里塞满布拉格恐怖的本女，待火车清早5点半抵达时，慌忙与隔壁包厢的美籍华人William交换情报。意外得知原来这里是头等车厢，作为挤进来的二等车民，我没资格享受咖啡和早餐盒。没预订酒店的我，被William说服一起去其酒店碰运气。于站前游客咨询部门外恭候William时，我查阅列车员赠予的精美布拉格地图，听见身后一位日本女孩向职员索要地图时，那位先生当即尖着嗓门高歌起其资本主义新经验："这里是私人公司，没有什么免费的。"
　　的士站的city taxi(城市出租车)司机，瞪着地图半天找不到酒店位置，甩下我们拉走了一对捷克夫妻。一位黑车司机凑过来要价30欧元，我还价20欧元，他坚持25欧元，说跑趟来回有20多公里之遥。待15分钟后下车时William索要收据，说是回公司报账。司机就反复一句回敬："No English(不会英语)"。三天后旅店老板帮忙订车回火车站，只要1 50克朗(1欧元换30克朗)。所谓酒店其实是座一战时代的古典民居，没挂任何营业招牌。主人Alexander是位画家，对游客的告诫是："你的生命是安全的，你的钱袋是不安全的，注意提防装扮成阿拉伯富翁的吉普塞人。"二楼古香古色、家什齐全的公寓拥有四间卧室(其中三间上锁)，客厅、厨房、浴室和洗手间一应俱全，一晚45欧元。同样价格下William却被发配到地下室的一间卧室里，淋浴头圈在床头角落，厕所则在走廊对面。两天后店主通知我搬到地下室，说正逢布拉格国际音乐节房间紧张。结账时我忍不住念叨："家庭公寓与简朴的地下室单间居然同一价格，是自由市场经济还是计划经济呀?"店家不作声。
　　每天早餐时我都与Alexander攀谈一阵，得知旧时代严禁私人经营酒店，因不允许国民接触外国人及外币。西方游客若想造访，得持捷克官方邀请函才能办理签证。外国人抵达后被强迫每天兑换50美金的克朗，那时相当于捷克人一个月的薪水。"反对贪图物质享受"空荡荡的商场里，根本花不出去这堆废纸，离境前允许外宾以官方汇率换回外币，但价格低得形同明火抢劫。
　　对比新旧体制，Alexander坚定地表示："当然是现在好。最重要的是自由珍贵，我们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以前的政府天天高唱：每个人都过得很好，事实上每个人都过得很坏。那个时代百姓无法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以前政府分配你一个苹果，你就得千恩万谢。绝不能怨言自己对苹果过敏，梨子比较适合个性，那就会成为蹲大牢的反动言论。如今民主体制下，有些人过得好，有些人过得差，贫富差别及阶级差别亦转变得天壤之别，你的邻居突然一夜暴富，谁也猜不出神秘的财富从何而来。以前时代享受医疗、教育、住房的高福利，变天后改革为基本医疗免费，就是说仅能保住性命，若想得到正常生命所需的医疗服务就得付费。幼儿园至大学的基础教育免费，若想进修音乐、美术、体育等，就得自掏腰包。"
　　可歌可泣的"Velvet RCVolution"
　　捷克人曾有不抵抗主义的名声，一位来英国进修的捷克妇女说："谁来侵略，我们立马投降，为的是保护古迹免遭战争摧残。反正侵略者杂种们不过几年便会逃走。"她还常训导西方人：
　　"你们那些日常鸡毛蒜皮的烦恼算什么?我父亲曾援助古巴革命，后父母因反动思想罪双双入狱。10岁起我就每周跑监狱。"
　　抵达布拉格的上午，我赶到WENCESLAS广场的普拉夫纪念碑。1968年布拉格之春，驶入广场的苏军坦克前，一位名为杨·普拉夫的学生自焚抗议。今天纪念碑前哀悼的鲜花不绝，我奉上了一束敬意的鲜花，思绪万千禁不住泪水盈眶。布拉格之春20年后的1989年11月，Velvet Revolution终冲破了旧体制，百万人民涌人WENCESLAS广场，聆听日后成为捷克民选总统的诗人哈维尔的自由主义激情演讲。那些天示威民众们手举汽车钥匙摇动着，寓意是要求当权者立即驾车滚蛋。
　　与此同时，兄弟的罗马尼亚齐奥塞斯库政权，也正遭遇着灭顶之灾。1989年12月，罗马尼亚政局剧变。试图扳回败局的齐氏再次发表演讲，然而广场上的群众却高呼："我们再也不受欺骗了!""独裁者滚蛋!"的口号。此情此景令齐氏想不通，台底下的"革命群众"们，可都是经过层层严格的政治把关，筛选过的"可靠""人民模范代表"呀。齐氏太太、多年来一直干政的"内贤助"，危机时刻忙在丈夫耳旁献计道：
　　"快说，你会立即改善人民的生活品质。快给他们点现场甜头呀。"可惜，再不受愚弄的人民，愤怒地将一贯高高在上的"伟大领袖"哄下了台。接下来的日子，在"打倒人民公敌"、"独裁者滚下台"的愤讨声中，几天前还是"深受爱戴"的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顿成了一只丧家之犬，惶惶然东躲西藏，正像四十年前他亲口咬定的那样："任何专制的暴力一旦与人民的正义之师交战，他们必将粉身碎骨"。始料不及的是，最后的日子，不仅民众唾骂他，连亲手培植的国防军和基层"党之家"也背弃了他。当齐氏和任第一副总理的贤内助太太劫车而逃时，几乎所有罗马尼亚的广播里都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各位市民请注意，人民公敌齐奥塞斯库和埃列娜正劫持一辆紫色达契亚轿车逃
　　帝国主义夹着皮包回来了
　　以往时代有一句假大空口号："市场丰富，物价稳定"。直至资本主义后才终于实现了前半句，不过从食品到工业品大都是进口货。
　　布拉格被誉为古典建筑博物馆，大厦外观都装饰着精美的雕刻及彩绘图饰。WENCESLAS广场是布拉格主要的繁华闹市，眼下这条长街成为帝国主义夹着皮包卷土重来的秀场。C＆A、MARKS&SPENCER等西方百货，一家占据着一栋价值不菲、美伦美奂的帝国时代建筑。捷克城市、乡镇的超市已被英国的TESCO抢滩，栖身的旅店里全部是瑞lKEA家私。以往捷克出产的手表、皮鞋及家具享有盛名，我的英国先生收藏有老款上海表、苏联表，我打算赠他一块捷克表。在布拉格寻了三天后，只见到日本、瑞士和法国表。当我诉说要买捷克表时，售货员像看怪人似的诧异地回答："我们没有捷克表，这是日本的CITIZEN。"后来终于在4小时车程远的小城KRUMLOV，找到了捷克外壳、日本机芯手表。上世纪捷克的BATA皮鞋曾名扬海内外，二战后厂主逃到印度。于是，数十年间两个BATA品牌争奇斗艳，其中一个是捷克官方的国营产品。如今，布拉格市场上的皮鞋皆是意大利、西班牙及中国货，我同样在KRUMLOV找到了透着股东欧拙朴的BATA皮鞋。
　　选购羊毛外套时，看到的都是西方公司品牌，生产地则是罗马尼亚、土耳其、中国及泰国。连所谓的匈牙利、捷克特产刺绣品，看上去同香港裕华国货店的中国货如出一辙。同行的波兰太太甚至断言："恐十白就是中国货。"曾观赏一位印度客购买的布达佩斯议会大厦纪念章，背面赫然印着"中国制造"。见识的匈牙利产品有瓷器、鹅肝酱、辣椒粉及葡萄酒；捷克产品有啤酒、水晶工艺品、琥珀及石榴石首饰。
　　从布拉格返布达佩斯那晚，火车站告示牌前我与一位捷克银行女职员聊起来。她表示虽属中产阶层，但仅能消费得起黑市上越南人倒来的走私货。她叹息道："当然黑市货品质不怎么样，但市中心的购物大厦我们去不起呀。"该女士月收入17000克朗，电器工程师丈夫9000克朗，女儿读大学法律专业，学费全免，书本费自理。30年前她在大学读英语专业时只有捷克老师，从没机会也不敢与外国人交谈，旅行只能在附近东欧阵营里转悠。30年前她去过兄弟邻邦罗马尼亚，去年再光顾时见那里没有一点变化，境况甚至比30年前更糟。以往时代，国民若与外国人交谈，警察就会带你到警局问话，以"里通敌国"定罪。那个时代不可能知道敌人是谁，丈夫、家人、邻居等都可能背地里陷害你。
　　清早再次光临布达佩斯火车站，一周前存行李时300福林，眼下翻倍成600。我刚一申辩，大汉指着我的手袋不耐烦道："这样的小包300。"巴士车站，售票员要求我买两张去机场的车票共4000福林。她解释："若开车前再来一位乘客就退你一张车票，否则你一人必须付两人的车资，这就是自由市场经济。"
　　东欧变色后的另一特色，是色情刊物如雨后春笋般地泛滥。布达佩斯机场公路中央，见识一位汉子将其胸前背后当作色情刊物展览板，洋洋洒洒披挂着数十本春宫画报，正忙于穿梭公路上向来往车辆兜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