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语言当中的简化回答和语用模糊

　　[关键词]简化回答 语用模糊 策略 
 
一、引言 
语用模糊 (pragmatic ambivalence)是相对于语义含糊的一个概念,该概念源于Leech、Brown和 Levinson,之后又主要经过了Thomas的发展。Thomas认为,言语交际过程中的说话人意义 (speaker meaning)可以分为两个层次:表层的话语意义 (utterance meaning)和深层次话语之力 (utterance force),后者即说话人的交际意图 (communicative intention)。话语中常含有大量的潜在意义 (meaning potentia1),当说话人不把一系列相关的言外意图加以明确,而是在特定语境或上下文中有意使用不确定的、模糊的或接的话语向听话人同时表达数种言外行为或言外之力,就会产生语用模糊。语用模糊是语言运用过程中产生的一种不可避免的现象。在真实的交际语境中,语用模糊几乎无处不在。而在日常会话交际中,人们常常对对方的问题,做出简化的回答,来表达一种语用模糊,来传达自己的言外之意,达到特定的交际效果。下文笔者将通过一些会话中简略答语的语料分析,来一窥会话交际中的简略回答和语用模糊的关系。 
二、会话交际中的简化回答与模糊策略 
Thomas认为,语用模糊源于说话人不愿意明确表示与其话语相关的言外价值(illocutionary values),而让听话人来推测,决定解释其话语之力的意图。在调节复杂的人际关系过程中,有时我们需要使用一些简略的答语,表达一种会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婉转、间接地模糊自己的态度和观点,为交际服务。 
1.从交际目的看,简化回答是出于礼貌原则的需要,使话语显得更加委婉。 
例如: 
(1) A(男),B(女)两个人是男女朋友,课间在教室里闲谈 
B:你觉得咱们班那个×××(班花)长得怎么样,漂亮不? 
A:还行吧。 
例(1)中A的简化回答“还行吧”既不等于特别漂亮,也不等于特别不漂亮,其界限是模糊的,避免了过于清楚的回答可能带来的人际关系的疏远或是尴尬的局面。A的简略回答并非是语言贫乏的结果,相反,这个回答表现了A驾驭语言的高超的能力,是出于“礼貌”的考虑照顾到了B的面子。在交际中,人们首先考虑的不一定首先是合作原则,而是话语的得体性,即礼貌问题。即表达者必须使自己的话语符合礼貌原则。布朗(P.Brown)和莱文森 (S.Levinson)于1978年发表的《语言应用的普遍现象:礼貌现象》(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Politeness Phenomena)详尽地论述了礼貌问题。该理论的核心概念是“面子”观。并指出,参与交际活动的主体都是具有面子和理性需求的“典型人”。“典型人”出于礼貌,通过采取各种语言策略达到给交际各方都留点面子,保持交际各方良好的社会关系,使交际在和平友好的气氛中进行,顺利地实现交际目的。假若A不借助简略语来表达了这种语用模糊,而是直言不讳的回答:“很漂亮。”势必给B构成冲突,带来面子威胁,破坏合作气氛。简略回答中使用了模糊语,避免了可能引发负面的信息,从而很好的维护了B的面子,也给自己留住了面子,不失为最大程度缓和对彼此面子伤害的手段。 
2.使用简化回答表达模糊概念,可以避开自己不想谈论的话题,体现说话人的机智幽默。 
(2)在生活中很不如意的A君,过得甚是落魄。一日在街头偶遇自己的中学同学B, 开着豪车,一身名牌。 
B:这么多年没见,还好吗? 
A:好。可以看出,A君的简化回答也是模糊策略的体现。最大程度避免了尴尬,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如果他不用简化回答,而是一五一十的大诉苦水:“我这些年生活的很不好,没钱买房子,一直当个蚁族,最近公司要裁员,心理上如履薄冰。”在那种情形下,会令交际双方都很尴尬。“好”字在这个语境下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起的就是“万金油”的效果,A无须绞尽脑汁去找其他的更适合的字眼,这个简化回答起到的模糊效果就可以有效的避免窘境,而B也心照不宣,心领神会。 
3.使用简化回答表达模糊概念,可以掩饰说话人知识欠缺,维护自身面子。 
(3)A:How do you like the opera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you watched last night? 
B:Not bad. 
A询问到B对昨晚所看的歌剧的观感,B主动使用“Not bad”这个模糊语策略来掩饰其无知。真实的情况是B对歌剧不了解或知之甚少,借助模糊表达他的思想和态度,可以说是为自己留住了面子。 
三、结语 
“完全消除语词的模糊性,会使我们的语言变得贫乏得多。”模糊语在日常交际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有效地调节着人际活动。而简化回答作为模糊语的一种手段,功不可没。以上日常交际中的简化回答的例子并不能穷尽所有语用模糊的类型,简化回答和语用模糊有待于我们做深入的研究。 
 
参考文献: 
[1]何兆雄.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2]何自然.语用学探索[M].广州:世界图书出版社,2000. 
[3][波]沙夫.语义学引论 (中译本) [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