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素养路径下青少年数字素养与赋权

 “数字化青春”是美国麦克阿瑟基金会在2006年资助的高达5千万美元的项目，旨在利用数字媒体改变美国青少年的学习、娱乐、社交和参与公民生活的方式。通过采用定性分析、民族志和焦点访谈等研究方法，该项目将研究领域集中在青少年数字媒体的参与种类、网络化公众、基于同龄人的学习和数字素养四方面。除了研究青少年与数字媒体的关系外，还致力于向教育者、家长和政策制订者提出一系列的意见和建议。 
　　1  数字媒体与青少年――在线与社交 
　　在深入讨论社交与赋权的关系之前，必须了解青少年参与网络社交的表现和偏好。“数字化青春”的研究成果指出，保持无间断的沟通、暧昧和约会是青少年使用数字媒体社交的主要目的。 
　　1.1  “在线”生活 
　　美国的青少年喜欢使用数字媒体建立友谊和维持亲密关系，他们在“我的空间”（MySpace）和“脸谱网”（Facebook）等社交网站上参与发布照片、更新状态和撰写博客等活动，使线上、线下的朋友均能及时了解自己的生活动向和想法。而一些较为隐私的信息，则通过手机短信、单独网络聊天等形式得以实现。 
　　另一类无间断沟通的典型例子体现在情侣与密友之间。研究人员将他们之间的沟通形象地称为“电子蛰居生活”（Tele-cocooning）。这类青少年沟通的最大特点在于保持较小范围内的无间断联系，以保持亲密的朋友和情侣关系。调查者跟踪访问了一对17岁的高中情侣，他们每天在同一时间起床，共同登录MSN，在洗澡或打扮的时间保持着语音通话，在去学校的路上用电话保持联系，并采用短信模式保持在学校时的联系。放学后，他们总是在一起学习或娱乐。如果不能在一起，他们就用短信和电话保持交流，直至睡觉。目前，“小圈子”现象非常普遍，但超越“小圈子”的私密联系――在公共网络上保持“总是在线”状态的情况更为普遍。 
　　1.2  网络社交 
　　一些原本在生活中较为普通的交流，如果发生在社交网站上，则常会显得耐人寻味。一对高中生情侣在开始正式交往前，往往通过在社交网站上相互留言而暗生情愫。网络交流可看作朋友间的情感表达，也可看成他们在试探对方。这些特别的交流内容存在于公共网络上，这是一种减少因拒绝而带来尬尴感的自我保护行为。一位19岁的被采访者曾说：“我喜欢在社交网站上试探对方的态度，因为这种形式很随意，不用刻意考虑措词，且在留言前，我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以达到我想达到的效果。” 
　　当从试探性的暧昧阶段正式进入情侣阶段后，数字媒体的角色又转变成了官方发布平台;反之，一旦情侣关系破裂，他们就不得不多做一项工作――清理自己的社交网站，将关于两人感情之间的所有证据清除掉。此外，数字媒体还为同性恋、双性恋与变性人等处于边缘地带的青少年提供了寻找伴侣、寄托情感的平台。在网络世界里，他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大胆勇敢地追求爱情、找寻伴侣，并在同类人的交流中获得支持和友谊。 
　　2  素养与赋权――探索和深度参与 
　　2.1  赋权于自主学习的数字媒体探索 
　　数字媒体为青少年提供了一个可使兴趣萌芽的开放平台。作为新时代的教育者，有必要认识到网络休闲娱乐对青少年是一段非常重要的经历，同时，也可提升他们学习和探索的能力，并为未来的发展提供更多可能性。以社交网络为例，青少年在使用社交网络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虚拟个人网站传达着多重的潜在信息。比如，个人审美品位、个性表达、家庭条件和社会地位等，而这些潜在信息除了包含部分固定因素外，其余部分都可美化和包装。一位18岁白人女生接受采访时表示，为了更好地体现她的个人审美品位，她专心研究装扮网页的技巧，特别是在主页的颜色搭配上。最终，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粉丝数量已遥遥领先于很多同龄人，这增强了她使用社交媒体的热情和动力。 
　　此外，网络游戏是青少年探索网络的有效途径。在早期的游戏时代中，一般的游戏玩家很难突破最终的游戏关卡，除非是专业黑客和游戏本身的研发人员。到了数字时代，青少年通过浏览各种论坛、贴吧和专业的游戏指南手册，能较为容易的破解关卡，甚至有部分青少年通过重写游戏代码、改变数据参数，最终通关。青少年对待游戏的态度，其实与对待个人主页、博客等以社交为目的的数字产品相似：初期具有很高的研究和探索热情，而随着时间流逝，往往会失去最初的主动性。因此，从成人的角度看，这些数字活动基本上都是在浪费时间。虽然青少年的网络兴趣多数会无疾而终，但是，在他们热衷于兴趣的时期段里，其探索能力和学习能力会有所提高，并使他们受益终身。 　　2.2  赋权于创造的数字媒体参与 
　　研究发现，虽然青少年每天都在数字世界中有意或无意地参与各种活动，但有一部分青少年借助数字媒体的优越性，可实现从休闲娱乐者到媒介技术专家的转变。这类人在数字世界中具有专门的称呼――极客（geek）。 
　　极客的参与程度比社交网络和网络游戏的参与者更深、更专业化。极客与兴趣使然的青少年不同，后者往往浅尝辄止，或只探索日常所需的数字技术，但对于极客而言，高深的媒介领域是他们真正的兴趣所在。他们具备超强的探索精神和学习热情，往往能从使用媒介产品上升至分析和掌握媒介核心技术的境界，最终创造出具备专业水平的媒介产品。 
　　极客组织分为正式和非正式两类。那些“混迹”在技术论坛里，往往身居版主或资深答疑解惑角色的极客们属于小型极客组织，这类组织的特点为内部结构分工不明确或没有分工、一人身兼数职，以解决他人的技术问题为主要特征，且组织成员极不稳定，容易因新技术产品的流行而急增、急减成员;正式的极客组织则恰巧相反，以影迷、军事迷、游戏迷和音乐迷组织为例，他们的成员相对稳定，有专人分管人员进出，具备明确的分工和科学的管理，组织内部各个成员之间的联系更为频繁，有利于极客与极客之间，极客与非极客之间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这类组织对于青少年而言，最明显的益处在于可拓展人际网，志趣相投的青少年能够迅速形成组织，相互影响，共同学习和进步。 
　　3  支持和发展青少年使用数字媒体 
　　被赋权的青少年会充分参与到数字媒体创造的交流平台中，他们在享受数字媒体带来的便捷和多元化选择的同时，也经历着深刻的认知成长。无论是线上社交，还是线下社交，目的都是结识朋友，甚至发展成为伴侣关系。生活中的社交模式普遍为一对一或一对多的形式。然而，在社交网站上的社交模式常为一对多或多对多的复杂形式。因此，很难再用之前的社交模式定义网络社交，它是一张被编制得密密麻麻的鱼网，参与者与任何人之间都可能存在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此外，社交网络可协调两代人之间的关系。研究中发现，虽然多数青少年排斥在社交网络上与家人成为好友，但却愿意与家人共享使用数字媒体的时光。比如，一起玩网络游戏、拍摄家庭视频、网购或共同探讨使用新款软件等。家长陪伴孩子一起玩游戏或看视频时，可容易地了解孩子真实的想法、爱好。这种交流比在饭桌上直接问他们“今天过得怎么样”的收效更多。事实证明，家长适当放下长辈身份，并以朋友的姿态与子女沟通交流，往往更易融入青少年的世界中，并获得他们的信任和依赖。此外，青少年常反串“技术专家”角色，教导家长如何使用数字媒体，使家长从子女身上学到新知识。这种建立在数字媒体上关于两代人之间的互动，有效缓解了他们之间因流行文化、科技发展等因素而产生的紧张关系，同时，也提高了父母适应数字生活的能力。 
　　4  结束语 
　　从“数字化青春”研究的结果中发现，从交友导向型到兴趣导向型的转变，再到具备专业能力的极客组织，每一次转变都加深了青少年参与数字媒体使用的程度，且在此过程中，逐渐提高了自身的感知能力、表达能力、学习能力、探索能力和反思能力。而这些能力既是数字素养的核心所在，也是青少年逐渐走向社会过程中的良好铺垫。此外，青少年们体验着与现实生活息息相关的人情世故，学会符合社会道德规范和法则的言行表达，以及通过数字媒体关注、参与社会公共话题的讨论，最终培养了他们的民主化意识。 
　　因此，我们应该认识到，数字媒体在赋予当代青少年数字素养所需能力和公民责任心的同时，也影响着整个社会的发展。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现实：一方面，青少年与成年人之间的很多界限以各种方式逐渐交叉、模糊，甚至有超越的趋势;另一方面，要想不将青少年孤立于当代媒体“成年人的世界”外，就要使他们充分参与社交生活，并找到对付甚至改变它的方式。赋权于青少年，不仅让青少年获得了更多交友、学习和思考的机会和能力，还改善了他们的媒介信息构建能力、媒介意识形态的话语方式、认知媒介背后的商业目的以及政治、经济、文化环境下媒体生态圈的特征等多方面的数字素养能力。更重要的是，使青少年在认真对待学校教育的同时，还能以公民身份参与到公共事件的议程讨论中，从而培养他们在社会、文化、政治和军事等方面的公民意识，这也为青少年建立多维的社会认知观起到了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