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是凝固的音符,是恒久的诗篇,是对现实社会的反映,也是对人类心灵的探索。有些雕塑美轮美奂,有些雕塑意蕴悠长,还有一些在夸张的外表下,却总能触碰到你灵魂中最脆弱的伤痛点,比如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的代表作《行走的人》。
作为一个在中立国瑞士土生土长的人,他本可以悠然地从事艺术创作,而不去理会纷繁的战火硝烟。可是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这场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人类浩劫,身为一个敏感的艺术家,他怎么能视若无物!艺术家啊,总是习惯于承载着众生的悲痛去创作,仿若一个苦行僧,在这条道路上,贾科梅蒂也不例外。
面对被二战屠戮烧掠过的人类世界,他天才般地想到运用形容枯槁的骷髅式的“火柴人”来象征被战火烧焦的民众,斑驳的肉体仿佛一触即碎,这种伤痕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可就是这样的一具“残骸”,并不是潦倒地夜宿街头,更不是愤懑地报复社会,而是目视前方地行走着,没错,他在走,形单影只地走。整座雕塑把战后的焦虑和孤独表现地淋漓尽致,但是这种孤独又何尝不是人类本身的必然存在形式呢?试问谁能始终伴你一生,谁能切身体会你内心的凄苦,谁能分享你最甘醇的喜悦,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于是,每次看到《行走的人》,我总是能想到托马斯·艾略特的诗歌:“你在干吗?我在死亡。”
行走的人,人在行走。人生就是在反复的行走中度过,时光就是在来回的徘徊中流逝,那么对于战争的反思是否也会在几度朝暮中消退呢?贾科梅蒂恐怕就是希望用这座雕塑来警醒人们,不要忘记二战的痛苦。
可是对于二战,对于二战遗留的伤痕,我们能做的只有麻木地行走吗?并不!贾科梅蒂用这种“修剪去空间的脂肪”式的拉伸延长的艺术形象从侧面也表达出虽然人类经历了战火的摧残,只剩下鬼魅般的瘦骨,但是疲弱并不意味着被毁灭,孤单地行走也是面露坚毅,死亡不可避免,但是在人生求索的道路上,我们依旧渴望自由,渴望在战火的灰烬中获得新生。也正是这一点,使得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的《行走的人》饱含着“枯瘦的力量感”,仿佛一座时代的鸣钟,敲击着整个人类社会的心弦,甚至我能在这件作品中看到贾科梅蒂的影子,看到一位正在人类历史的道路上行走的艺术巨匠。
在《行走的人》的艺术震撼的余波中,我不禁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人生啊,不过是一条通向死亡的归途,可是我却享受地选择着归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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